我说成语《对牛弹琴》
文/智勇
当世琴者抚琴，一曲奏罢，高山流水，知音渺渺。于是座下众人常以“对牛弹琴”自嘲。
成语对牛弹琴，其典出自魏晋《弘明集·理惑论》：“昔公明仪为牛弹清角之操，伏食如故。非牛不闻，不合其耳也。”喻对不懂事理的人讲道理或言事。亦似有嘲弄听琴者愚钝如牛之意。
实际上，于动物而言，进食与睡眠，应是在其感觉最安全的时候。古琴恬静的音韵能令其情志安宁，悠然进食是无用置疑的。近世还有科学实证，给畜牧场的牛羊鸡鸭播放与古琴曲相类的舒缓的古典音乐，确能明显增加产奶产蛋量。更闻蜚声世界的“神户牛肉”亦曾运用此音乐法门，令其牛肉肉质鲜美异常。再细究我们中国的古籍，载述弹琴能令“沉鱼出听，六马仰秣，凤凰来仪，百鸟起舞”等描述琴音与自然生物相和共鸣之典故更是普遍。放眼今天，我的一位人生导师的古琴吟唱养生作品亦可让植物生长更茁壮，他的雅言歌声更能令湖里十几只天鹅“哦、哦、哦”地深情唱和。
好了，到此不禁要问，我们万物之灵的人类对琴音的感受，怎么还比不上愚钝的动物？我想，暂不论琴曲与琴者的水平等因素，我们人类与动物相比，输就输在这个人的小聪明的份上。
现代社会的人类常常把个人的聪明才智用在无穷尽的物欲争斗中。在浩浩汤汤的世俗洪流中，早把自己磨得毫无棱角，把心炼得麻木愚钝了。我们这颗心不再如赤子般感性与纯真，甚至与动物的心灵也相拒很远。所以在这种精神状态下，就可能无法与纯粹如自然天籁般的古琴音乐相沟通了。
《老子·第十二章》曰：“五色令人目盲；五音令人耳聋；五味令人口爽；驰骋畋猎，令人心发狂；难得之货，令人行妨。”声色犬马之现代都市人普遍欲望丰富而想象力缺乏，喜被动接纳华丽繁复之声，而不好主动追寻平和简静之韵。他们就算坐在高雅音乐会场内，亦会紧紧握着静音了的手机，脑子充斥的是股票K线图与汇率图。他们对欣赏音乐最高境界还停留在三五知己喝茶聊天时的助兴背景。。。
人类的世界啊，物欲的追求永无止境，贪婪的本性根深蒂固！而在自然界里，常常可见到吃饱的大鹰与小雀一起飞翔；羊群在捕食完的狮子旁施然而过的景象。所以，很遗憾说句：人有时候确实是连“禽兽也不如”。这就不难解释，一些连动物都能感受的音乐，有些人反而认为没有什么感触了。
记得有位西方哲人曾说过：世界上最高妙的艺术在古老的东方！是的，早在数千年前，中国的大哲们已通过古琴雅乐去追寻大道，去表现宇宙的终极真理。这个世界上，真正高妙的音乐必然博大包容，朴素纯真，符合仁爱之道性。她以“平静，祥和，健康，愉悦”为基调，她的每一个音符都饱含着善美的信息，仁爱的能量。能令听者感觉到如婴儿置于母亲怀抱内般的恬静祥和。仁爱才是音乐的最高境界，我们与万物和谐共鸣，与自然母亲融为一体，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！
配图是清石涛的佳作《对牛弹琴图》，他在图中题道：“世上琴声尽说假，不如此牛听得真”。如此说来，成语《对牛弹琴》可能在揶揄了顽痴世人的同时，却贬损了纯真可爱的牛儿。
(智勇2013.12.15日清晨)
后记：以雅言与古琴音乐为道之载体，以期涵养身心达到天人合一乃至天地人和的境界。我个人认为，这是中华古文化学者区文伟老师推出其养生音乐作品《诵》、《诵贰》的目的，也是其授权高雅文化传播公司成立《区氏雅言吟诵古琴课程》的初衷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