琴曲《鸥鹭忘机》与盘古文化
文/智勇
两年前因为盘古文化的熏陶而爱上了古琴艺术，在刚上了一个基础班就兴致勃勃地跑到高雅公司请教庆东同学。那天在公司碰到了多才多艺的余同学。于是我们两人轮流弹琴与吟诵，未了他弹了一段清丽的古琴泛音给我听，那种感觉很美。。。美得无法言说。于是我问他这首曲子叫什么？他说叫《鸥鹭忘机》。余同学说他很喜欢这首曲子，可惜当天余同学只记得了开首那一段旋律。
《鸥鹭忘机》，那天我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。
当上到第二个进阶班我能独立看谱学曲时，我便把《鸥鹭忘机》的曲谱找了出来。古琴曲因流传久远，因而一曲多谱的现象很多，我找到的版本是泛音起始的“北派鸥鹭”。曲子在《神奇秘谱》解题如下：“是曲也，宋天台刘公志方之所制也。或谓按列子海翁忘机，鸥鸟不飞之意。以指下取之，大概与坐忘意趣同耳。”
于是再翻查资料，找到了《列子·黄帝》的一则寓言：“海上之人有好沤（同“鸥”）鸟者，每旦之海上，从沤鸟游，沤鸟之至者百住而不止。其父曰：‘吾闻沤鸟皆从汝游，汝取来，吾玩之’。明日之海上，沤鸟舞而不下也。故曰：至言去言，至为无为。齐智之所知，则浅矣。”
寓言的大意是：在那遥远的海岸上，有个很喜欢海鸥的人。他每天清晨都要来到海边，和海鸥一起游玩。海鸥成群结队地飞来，有时候竟有一百多只。后来，他的父亲对他说：“我听说海鸥都喜欢和你一起游玩，你乘机捉几只来，让我也玩玩。”第二天，他又照旧来到海上，一心想捉海鸥，然而海鸥都只在高空飞舞盘旋，却再不肯落下来了。所以说：最好的表达，是摒弃语言，最好的行为，是顺应自然，穷尽机巧而达到的深度毕竟肤浅。
这则寓言相传为道家列子所作，列子据说是一位可以“御风而行”的真人。“忘机”是道家语，意思是忘却机巧。《治心斋琴学练要》点评此曲：“人能忘机，鸟即不疑；人机一动，鸟即远离；形可欺，而神不可欺；我神微动，彼神即知，是以圣人与万物同尘，常无心以相随”。关于鸥鹭或忘机的诗词，李商隐有句曰：“海翁无机，鸥故不飞”。陆龟蒙有诗：“除却伴谈秋水外，野鸥何处更忘机”。而李白也曾吟过：“我醉君复乐，陶然共忘机”、“心静海鸥知”等佳句。
于是我决定自学这首古琴曲。
那一段时间，我不断地弹不断地体会着曲子的意蕴。半年后我随余勇、庆东等同学到香港区老师下榻的酒店住。那天深夜师生们都睡去了，而我就独自一人弹习着这首曲子。那一夜月光如水，有泪，清凉满面。。。
香港之行回来，我随后去中山交流音疗体会。那天刚好有琴在车上，于是我就取出来弹了《鸥鹭忘机》与《水调歌头》两首曲子。以前在公开场合常怯场，但当天不知是什么原因，人及场地都特别平静，我在弹琴前特意讲述了《鸥鹭忘机》这则寓言故事给同学们听。最后我说道：每次弹这首曲子我心中总会升起老师在《诵贰》里面所说的人与大自然和谐共处的景象，那种“蜂鸟在老师身上翩翩起舞、天鹅与老师深情唱和”的场景。。。
我们常常为诸如此类的病痛所担忧，觉得它们是如此的可怕。但是这肉体痛苦的根源，很可能只是我们心灵丑恶的外露，是我们自己远未能按老师要求那三十二字诀去待人处事罢了。如果我们努力改造我们的灵魂，努力让自己的身心与自然宇宙相安、相容、相和的话，”此心还浩宇，方可复纯真”（老师语），那还需要担心身体上的问题吗？
那天的氛围很安静很美好，当我弹完最后一个音符收拾琴具准备离开时，有两位同学拉住了我，她们对我说：“谢谢你！弹得真好，弹到我们心里去了。”我对她们说：“我弹得并不好，要说好，那是老师的曲子写得好。”至于为何说都是老师的曲，我在这里不解释，但我认为我没说错。
一年后我们又在谢老师那里学习了“南派鸥鹭”，于里回来后常常与同学讨论南北曲风之别。感觉北派的曲风在描写“鸥鹭翱翔”的意境方面似乎多一些。而南派则在营造“浑然忘机”的意境上更加见长。其实我认为无论是写实还是务虚，两曲都无所谓境界高下之别。在理解完之后，就应把那些曲情、调意与标题都忘掉。最终能够用平静、祥和、健康、愉悦的情怀去表现，并让听众感知。“弹者得其心，听者悟其意”我想这才是最重要的，也是我努力尝试做到的。
现代科学证实，我们细胞内的基因已饱含我们自身所有的生命讯息。只要能提取破译就能还原（克隆）出整个人体。而我们的人体亦是一个微观的小宇宙，我亦同样相信人体内包含着能够还原整个宇宙本相的“基因”。所以很佩服我们古代圣人早早就提出了“天地人和”这个上古哲学概念。人是地球母体内的一份子，人类与天地宇宙更有着无比密切的关系。但是人类却任由狭隘自私的本性泛滥，一再地伤害自然万物。那么所带来的后果并不会象古人在寓言里所描述的“人心有机，鸥鹭远飞”那般含蓄。而是环境恶化、流疾遍野乃至世界危机四伏之苦果了。真心希望作为“天之骄子”的人类，应该及早明白造物主的安排及自己的使命，不要再做地球母亲身上的“癌细胞”！
写了以上一些东拼西凑文字，也算是学习古琴这门优秀中国古文化的两年小结。最后随意再说一下，我记得曾在论坛上看到一个帖子，标题大概是：“林子祥的友爱长存与盘古文化很合拍”。
我想与同学们分享的是：盘古文化高屋建瓴，涵养包容着世间一切真正善良美好的艺术。但文化艺术也有高低之分，越是能体现“平静、祥和、健康、愉悦”情怀的艺术作品就越能与盘古文化相和共鸣。或者这就是，老师让我们学习优秀的中国古文化时，特别强调了“优秀”两字的原因。
因此，就以古琴曲《鸥鹭忘机》与《友爱长存》相较，我认为前者和盘古文化更合拍。
